眼前,近百名兵卒,披坚执锐,全副武装,护守在崔宅门前。
苏靖见状,眉头一锁,不由与左玄义对视一眼,随即面色一沉,心下暗道:这崔家怕是出了大事。
当即,他与左玄义穿过大门,进入院中。
迎面,一股血腥气冲鼻,紧接着,苏靖就见院内随处可见一滩滩殷红的血迹。
“啪嗒”
足靴一脚踏过,血花四溅,随即,一队队兵卒匆匆而过,收敛着各处屍首。
苏靖见状,立时愕然,回首一望左玄义,便见其亦是眉头紧锁,眼中惊诧万分,难以置信。
“一夜之间,一百一十三口,尽数被斩,这费俊当真是丧心病狂!”
便在这时,就听一声嘟囔,苏靖寻声而望,随即只见东侧回廊之中,有三人而立。
其中之一,苏靖也曾见过,便是余塘县丞蒋谦。
另二人中,有一人身披锦袍锁甲,面阔腰圆,约四十来岁,背着手,正昂首面朝庭院。
在数据系统洞察下,此人姓雷,名泰,是余塘县巡检。
而剩余一人,乃余塘县主簿孔济。
他头戴方巾帽,一身吏服,远远地离了雷泰数步,背着身便靠在栏上。
此人,也正是方才说话之人。
“人嘛,走投无路,难免狗急跳墙...”这时,蒋谦嘀咕一声,摸着八字胡,便转过身,朝左右雷泰、孔济各看了一眼,“只是老朽亦未曾想到,那费俊竟是会干出这等灭绝人性之事。”
闻言,雷泰一声冷笑,侧首便一瞥蒋谦。
“呵...不过就是刺配渝州,算得什么走投无路!”
旋即,他抬手一搭腰间配剑,靠到那蒋谦近前,沉着声便说道:
“那费俊是何德行,你我心知肚明,便是这一百一十三人站着不动,雷某也谅他不能一夜之间杀尽!”
“听雷大人的意思,凶手是另有其人咯?”
另一侧,也跟着靠上来的孔济闻言,侧目一翻,便怪叫道。
雷泰见状,脸上闪过一丝愠怒,瞪了一眼孔济,又望向蒋谦,低声笑道:“雷某可听说,蒋俨那小子近来,可与那费俊交往甚密。”
“巧了,老朽也有传闻...”
闻言,蒋谦一抹八字胡,迎着雷泰视线,便轻笑一声道:“那费俊可是曾在天青赌坊欠了一笔巨款,还受了点要挟?”
话音刚落,二人对视片刻,忽而一笑。
“二位,谋杀朝廷命官,可是大罪!”
紧跟着,就听一旁的孔济咕哝一声,随后左右张望一眼,沉吟道:“要不是那费俊干的,又会是谁呢?”
“是啊,会是谁?”闻言,雷泰故作沉思,忽然望向孔济,“该不会是孔大人吧?哈哈哈...”
说着,雷泰朗声大笑,便见孔济面色一冷。
“雷泰,你怎凭空污人清白!”
他瞪了一眼雷泰,同时抬手抱拳,高举至左侧额前,便义正言辞地喝道:“下官对崔大人的一片赤诚,那是朗朗干坤,日月可鉴!”
见状,雷泰嗤笑一声,便回过脸去,望向庭院。
接着,就听蒋谦摆了摆手,说道:
“行了,崔大人只是暂时失踪,莫要太张扬!”
另一边,孔济脸色不虞,冷哼了一声,正放下手,又听了蒋谦之言,不由一撇嘴,摸着络腮长须小声嘀咕:“门都围上了,还不够张扬...”
“你...”
走廊上,三人交谈着,苏靖只听了一部分,若有所思,喃喃沉吟道:“听方才所言,此事是那费俊一夜之间做的?”
“末将倒是认可雷泰所说!”
左玄义摇了摇头,随即便对苏靖解释道:“那费俊,末将此前也见过,不是此等恶人。”
接着,他望了一眼走廊上的蒋谦、孔济和雷泰,叹了口气。
“这余塘县,一直以来都是本地蒋、孔、雷三家望族把持。以往的知县任命,往往是从孔、蒋两家而出。”
“至於雷家,因常年把持兵事,未争。”
“不过今年,却不知为何,朝廷将那蒋谦的任命否去,直接下派了崔荣。”
说着,左玄义语气一顿,便不再多言。
苏靖若有所思,忽而摇了摇头,便说道:“不管是谁,只需问问崔公望...说来,你我已来多时,他为何还未现身?”
心下疑惑,苏靖当即飞身而起,与左玄义径直落在崔祠前。